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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拽？拽？拽文是不？”姜寶根心氣不順，一腳踹倒了林井然。

五殘穢氣的事兒。此時唐辰已經忘卻了。

正是那五殘穢氣，藏在炕洞裏沾惹了寶根婆娘，過門第二年就得了癆病。整天咳嗽不止。癥狀與姜老蹍一模一樣。

姜老蹍自己得病，心疼錢強忍著。可是新媳婦還沒給他生孫子，就病成這樣，必須求醫問藥。這樣一來，碾房的收入也就大半換做了丸、散、膏、丹。姜家也末落了。

臨時抱佛腳，疾病亂投醫。姜老蹍也想起了自己病是怎麽好的，居然還弄了一個白胡子老頭的木雕，清晨三叩首，早晚一爐香。像模像樣的供奉了神坻。祈望神跡出現。

姜寶根也不著調，本身就是幹苦力的，睡眠很重要。每每深夜，寶根婆娘劇烈的咳嗽，時常將他從夢中驚醒。

姜寶根脾氣不好，脾氣不好的人，大抵都有起床氣，驟然驚醒，大罵不止，罵的不痛快索性大打出手。一打架，姜寶根婆娘受氣，就離家出走，跑回了娘家。

唐大海和金嬋曾受姜老蹍所托，勸解過幾次，並代表姜家道歉，做了保證，靠著唐家的面子與名聲，幫著接回了寶根婆娘。有幾次唐辰也全程在場。

可以說，唐辰對姜寶根不好。金嬋對姜寶根的印象更不好。唯恐姜寶根這暴脾氣傳染給唐大海。自己也遭殃。她金嬋可是沒娘家可以庇護的呢。

“寶根嬸子咳血啦！”唐辰念力掃過，赫然大驚。急忙制止姜寶根淩虐林井然的暴行。

“又蒙事是不？你很仗義是不是小胎盤……。”姜寶根放棄了林井然，又來折磨唐辰。

唐辰多壞呀。黑暗中他的念力掃過，嘴角咧到耳朵根兒。斜著後退兩步，然後繞過一個半截兒石頭樁子。沖姜寶根佯裝怒氣沖沖。

“有能耐你抓住我算！嘿嘿嘿……。”這貨一通壞笑。

姜寶根感覺受到了調戲，勃然大怒，果斷上道了。

蹭～。

躥向唐辰，唐辰緩緩後退。口中高喝：“小哥，大小哥，風緊扯呼！”分散姜寶根的註意力。

可是，唐辰失策了。

這是哪裏？姜寶根的家啊。那殘破的拴馬樁，姜寶根從小玩到大。閉著眼睛都能繞過去。

嗖～。

姜寶根竟跳上了栓馬樁。唐辰急忙加速後退。念力掃過，旁邊有個稍大的石塊，他腦速飛快。跑過去，腳後跟一磕，咕嚕咕嚕。

姜寶根從栓馬樁跳下來，沒防備，也是巧勁，哢嚓！踏上去，腳脖子一歪，清脆的骨裂聲，聽的無比真切。

“……嘶嘶嘶！混蛋。混蛋！”

姜寶根疼得呲牙咧嘴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罵唐辰。

唐辰頭也不回，就向林井然和林井鮮方向追去。他的小心臟，撲騰撲騰，跳的很劇烈。

畢竟，唐大海和金嬋不止一次念叨過，姜家對唐家是有恩的。得勢的時候，不要忘記報答一下。甚至還設想了一下報答的方式…。

三個少年，從杜家殘破的柳墻中鉆進去，用皮筋勒住了一只雞的脖子，拽出來，悄無聲息關好雞窩門。一溜煙的跑掉了。

北郊，此時麥浪映射星光。波濤洶湧，蔚為壯觀。更是明亮異常。

尋了一處黯淡之地，那是別人燒麥留下的。唐辰念力掃過，又假裝摸索了幾處地方，這才拾起了那盒火柴。

少年的火柴，都是在家偷拿的。一般都僅有幾根。大抵是點燃麥稭之後，隨手也就扔掉了。

林井鮮也是燒麥老手，還跑到遠處去找回了一盒火柴。可惜是空盒。

唐辰這裏這盒火柴，裏面還好，居然剩了兩根。

“哧啦……。”

點燃火柴，緩緩地塞進一小把麥稭裏。霎時火苗紅燦燦的耀眼炫目。

三人不斷的揪來麥稭，火堆不大，燃燒的卻很旺盛。丟進去杜家那只雞。小雞撲騰幾下，就小無聲息了。

頓時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道傳來。那是雞毛在燃燒。

唐辰，林井鮮，林井然，一臉熱切，不斷的抽搐鼻翼。

不止一次偷雞了，對了也偷過鴨子和大鵝……。

最後，火堆裏傳來焦糊並夾雜鮮香味道的時候，三個少年，果斷出手了，六只腳小心翼翼的踩滅了明火。又不放心的對著灰堆不斷的吹氣。最後發現沒有紅火了，這才用扒拉出燒好的小雞。

“……嘶哈……。”

“噓噓……。”

“呼呼呼……。”

三人無比的垂涎三尺，眼珠子都冒綠光了。

激動的心，顫抖的手，扯膀子的撕下雞翅，拽腿的摳下了大腿。唐辰很幹脆，他愛吃雞胸脯。直接抓起來，“吭哧～！”就是一口。

哧～～。

一大條嫩滑的雞肉，入口甘香，帶著絲絲甜味，還有血絲的鹹腥。唐辰感覺整個世界都無盡美好了。

本來一只小雞的雞胸脯，真心是不夠唐辰墊底的。可是唐辰知道，林井然和林井鮮對他是真心的愛護。尤其林西風對他甚至，猶勝對林井鮮和林井然的關愛。這都讓唐辰發自內心的感動。

飲水思源，心懷感恩。每一次偷雞，唐辰都只吃掉胸脯，就收手了。畢竟最肥美的地方，已經歸自己享用了。他已經非常知足了。

“真特麽好吃！”林井鮮讚嘆不已。

“偷來的小雞就是香！”林井然一語中的，道出真相。

就雞的味道而言；自家小雞不如別家小雞，別家***不如偷偷來的雞，偷來的雞不如惦記～，惦記不如撈不著～。

不過，能肆意的大吃偷來小雞，對唐辰他們來講，已經是無上美味了。

林井然和林井鮮狼吞虎咽，最後連小雞肚子裏的腸子都沒放過，在那一堆泛著白汽的內臟中，細心翻檢找出心臟和肝臟。哥倆石頭剪子布，雖然有運氣成份，分配的居然很公平。

吃幹抹凈，弄點麥稭灰，掩埋了犯罪現場。

要說唐辰是大胃王，那林井鮮和林井然就是超級吃貨。這倆貨，趁著夜幕，一人叼著一只幹巴巴的雞爪子，嗦嘍的不亦樂。唐辰時不時的提醒這倆哥哥，註意腳下，平時摔倒沒事，這會兒摔倒，雞爪子非紮漏腮幫子不可。

三教鎮風俗，偷雞摸狗不算賊，誰家丟的不倒黴。少年偷雞，在蘇焚河這地界，乃是祥瑞之兆。

但是，做賊終歸心虛，三人心裏有鬼，灰溜溜的飛速跑過杜家，跑得急了點，臨近姜家碾房大院。林井然累的氣喘噓噓。嘴裏還叼著雞爪子，擺著小手：“歇會！歇會！”

唐辰心裏也恰好惦記姜寶根的腳。停下腳步，三人隱藏在墻根兒陰影處。

一道念力，透過墻壁……。

“呃？這不是，不是……大伯麼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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